贾村果然不会哄女人。除了摆出敦厚长者的姿态，也就只会一个劲儿地说，没事，没事⋯⋯

        一凡不吃这套，眼泪依旧叭嗒、叭嗒地从通红的腮帮子上滚落。

        贾村从未见过一凡如此失落。这也难怪，毕竟这是一凡荣升副总，全盘负责系统集成部门后的第一大单。

        “虽然项目丢了，但好在我们已经接了飞天服务器的盘子。客户最终选用了飞天服务器，这叫东方不亮，西方亮了，也是你对分销业务的一大贡献，对不对？别难过了。”张冰的语气温柔至极，直逼初恋时节。

        “我才没你那么阿Q呢。”一凡果然使起了小性子，声音竟也扭捏起来。

        贾村在一旁有些坐不住了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。他哪里见过如此这般的张冰。“难怪都叫你妇女之友！”贾村笑声一出，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尴尬。

        “去死！”张冰恶狠狠地瞪了贾村一眼。一凡这才收了泪水。

        贾村儒雅地挤出了一丝微笑，他显然不愿张冰在一凡面前对自己如此无礼。不过平心而论，张冰说得倒也在理。

        “张总说得没错。而且做生意嘛，有时真得阿Q一些，丢了单也得继续活下去啊，没谁规定每单都要做成，那真成神仙了。”贾村冲着一凡又是一乐。

        这家客户是张冰的老关系，项目一出，一凡便信心满满。方案设计、提交本一路顺风，眼看好事要成，没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，一板斧砍得张一凡七零八落。

        客户十分欣赏这家叫做大乘科技的方案商，他们祭出的这板斧是一款有着自主知识产权的业务流程管理软件，其优势正中客户下怀。

        而更要命的是，大乘科技领着客户一班人马参观了它的样板工程，这让张冰的老关系最终几乎不堪一击。客户关系最终没能战胜客户需求。

        不过张冰的客户关系也不是吃素的。经客户和双方协商，雅思主动退出方案竞争，而大乘科技方案里的所有服务器产品定为飞天，由雅思科技供货。

        贾村觉得，这最终的结果也算是皆大欢喜。毕竟技不如人，自己也算心服口服。

        不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，贾村还有自己的想法：大乘科技在其所在行业里有着不错的影响力，这一项目成功，也是其首次应用飞天服务器的成功。这对飞天服务器的渠道业务而言，也算是一大突破。

        有了想法之后，贾村交代张冰，在之后的服务器供货等商务服务流程上，务必表现出最佳状态。与此同时，贾村与飞天大区总经理联系，寻求支持。

        没错，贾村是想借飞天的支持，在区域市场与大乘科技建立更紧密的合作关系，毕竟大乘与雅思在客户群上并没有太多交集，竞合的空间远大于竞争空间。

        之后的日子里，在张冰的督促下，大乘科技果然对雅思科技的供货服务非常满意。贾村也找了个适当的时机，向大乘科技的高层递出了橄榄枝。

        ISV最烦软硬件故障纠缠不清的问题，这很容易导致客户关系出现裂痕。贾村提出的建议是，在战略合作的框架下，将全力支持大乘的售后服务。同时，飞天也在战略合作下，提供一个全年的优惠价格框架，支持大乘与雅思的合作。

        大乘虽然在当地区域行业市场有些影响力，但在体量上，终还离那种动辄可以惊动硬件厂商的ISV有些距离。飞天这次算是给了贾村颇大的面子，大乘自然也能领会一二。俗话说，有钱不挣，王八蛋。大乘也不会放着眼见的利润不要。

        12月22日，也就是世界末日过后的第二天下午，贾村将大乘科技和飞天的高层召集到了同一张桌前。觥筹往来之后，三方弄了个小规模的战略合作签约仪式。

        张冰后来问贾村，究竟如何说服了飞天？贾村问张冰，还记不记得之前飞天因延误发货造成雅思科技损失的事。“飞天的那个大区经理事后很感激我们的海涵，这次算是他报答我们了。”